第三章：天降盒饭！Web3全球黑客马拉松的“强制配对”大冒险
自从在那个充满了赛博朋克风和闪烁动态效果的推特卡片上，用颤抖的手指提交了“Web3全球黑客马拉松”的报名信息后，李狗剩感觉自己的生活就像一部加载缓慢的PPT，每一帧都充满了对未知的焦虑和对……免费盒饭的无限憧憬。
那“狗剩宇宙无敌超级至尊MAX版信息高速公路连接器”的宏伟构想，在他脑海里盘旋了几日，最终还是不敌“全程包吃包住！免费周边T恤、能量饮料无限畅饮！”这几行闪着金光、散发着诱人香气的大字。他每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打开他那台屏幕裂得像蜘蛛网、运行速度堪比拖拉机的二手笔记本，刷新八百遍邮箱，期待着那封可能改变他命运（或者至少能让他饱餐三日）的邮件。
梦里，他不再是那个被K线图反复蹂躏的悲催韭菜，而是化身食神，左手一只香菇滑鸡腿，右手一瓶冰镇红牛，身后是堆积如山的免费盒饭和冒着幸福气泡的能量饮料。他甚至因为梦到自己因为吃得太饱而错过了上台领“百万美金大奖”而惊醒了好几次，醒来后摸着咕咕叫的肚子，又是一阵空虚。
终于，在一个阳光明媚（但依旧弥漫着出租屋霉味）的下午，当李狗剩正对着电脑屏幕上那根顽强向上的绿色K线（某个他连名字都记不住的山寨币）进行“精神加持”时，那熟悉的、专门为推特设置的“叮咚”提示音再次响起，紧接着，他那卡得快要原地爆炸的邮箱客户端，也艰难地弹出了一个新邮件通知。
邮件标题赫然写着：“【重要通知】恭喜您成功入围Web3全球黑客马拉松！”
李狗剩的心脏猛地一抽，差点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他深吸一口气，用那只因为长期敲击键盘（主要是在各种群里和人对线以及复制粘贴代码）而略显油腻的手，颤抖地点开了邮件。
邮件内容简洁明了，但每一个字都像是一颗投入他干涸心湖的小石子，激起阵阵涟漪：
“尊敬的 Crypto Gousheng 先生/女士/其他（我们尊重您的每一个选择）：
我们非常荣幸地通知您，您提交的参赛项目‘基于量子纠缠的超光速去中心化匿名社交网络，结合零知识证明与同态加密技术，旨在打破时空壁垒，实现宇宙范围内无延迟自由通讯，并赋能元宇宙生态，代号‘狗剩宇宙无敌超级至尊MAX版信息高速公路连接器’！’已成功通过初步审核，恭喜您正式入围本次Web3全球黑客马拉松！
比赛时间：X年X月X日 至 X年X月X日（共三天两夜） 比赛地点：滨海市高新技术（自封）产业开发区创新（自称）孵化基地C栋报告厅（温馨提示：基地门口那对石狮子据说是从隔壁倒闭的农家乐搬来的，历经风雨，颇具‘Web3考古价值’，建议提前合影留念，以免错失朋友圈装逼良机）。
请尽快加入我们的官方Discord社群（链接：discord.gg/Web3HackathonGlobal），获取后续赛程安排、技术支持、以及与其他BUIDLer交流的机会。
特别提醒：对于个人参赛者，我们将在比赛现场通过先进的、基于区块链的、不可篡改的、绝对公平公正公开的智能匹配系统进行随机强制组队。请做好与来自五湖四海、可能身怀绝技也可能和你一样是来蹭饭的队友们并肩作战（或互相拖后腿）的准备！
最后，再次感谢您对Web3事业的关注与支持！我们为您准备了： 全程包吃包住！官方限量版纪念T恤免费送！红牛、魔爪、可乐、雪碧、尖叫、脉动……能量饮料无限畅饮！更有机会与行业大佬、知名VC面对面交流（蹭合影、递名片、要微信、求包养……一切皆有可能）！
期待在Web3全球黑客马拉松现场与您相见，共同BUIDL a better future！
Web3全球黑客马拉松组委会 敬上”
“包……包吃包住！无限畅饮！”李狗剩的眼睛瞪得像铜铃，口水不争气地从嘴角流了下来，要不是他及时吸溜了一下，估计能把他那油腻的键盘给直接短路了。他那双因为长期饥饿和熬夜而有些黯淡无光的眼睛，在看到这几行加粗加黑、闪耀着人性光辉的文字时，瞬间像是被注入了高压电流一般，骤然亮了起来！那亮度，堪比他那台破电脑屏幕上偶尔闪现的绿色K线图，又像是黑夜中两盏明晃晃的探照灯！
至于那“百万美金奖池”，李狗剩稍微冷静了一下——大概0.001秒——觉得以自己的智商和技术水平，想拿大奖估计是痴人说梦。但是，白吃白喝三天，还能领件免费T恤，这买卖，怎么算都血赚不亏啊！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还是他最爱吃的韭菜鸡蛋馅的！
“强制组队？”李狗剩摸了摸下巴，这个设定倒是有点意思，像开盲盒一样刺激。不过无所谓了，只要有饭吃，跟谁组队不是组？大不了到时候他负责喊“666”和“大佬牛逼”，顺便帮忙拿外卖。
比赛当天，李狗剩起了个大早，穿上了他唯一一件看起来还算“正式”的格子衬衫——领口那块顽固的油渍，被他巧妙地用衣领翻折，并用一枚印着“代码改变世界，除非遇到产品经理让我改需求”的胸针固定住，假装是最新潮的复古Geek风设计。他背着那个比他脸还干净的电脑包（里面只放了笔记本电脑、充电器、一包皱巴巴的纸巾，以及半包过期的泡面调料，以备不时之需），雄赳赳气昂昂地踏上了前往“滨海市高新技术（自封）产业开发区创新（自称）孵化基地C栋报告厅”的征途。
坐在摇摇晃晃的公交车上，李狗剩还在回味着自己那个惊天地泣鬼神、足以让牛顿从棺材里爬出来给他点赞（或者直接掐死他）的项目名称：“基于量子纠缠的超光速去中心化匿名社交网络，结合零知识证明与同态加密技术，旨在打破时空壁垒，实现宇宙范围内无延迟自由通讯，并赋能元宇宙生态，代号‘狗剩宇宙无敌超级至尊MAX版信息高速公路连接器’！” 他坚信，光凭这个名字，就能唬住一半评委，让他们在不明觉厉中乖乖献上膝盖和……投资。
比赛地点果然如邮件中所述，充满了“历史的厚重感”。门口那对风化得快要看不出本来面目的石狮子，张着大嘴，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一个个创业公司从激情燃烧到黯然离场的悲壮故事。李狗剩对着石狮子拜了三拜，心中默念：“狮子大神保佑，保佑我这三天有肉吃，有能量饮料喝，顺便能蒙个奖，那就阿弥陀佛么么哒了。”
报告厅里已经稀稀拉拉坐了些人，大多是些戴着厚厚的黑框眼镜、发量堪忧如同被程序猿鼓励师薅秃了的蒲公英、神情疲惫仿佛刚和BUG大战了三百回合的年轻人。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红牛、咖啡、泡面、头油以及若有若无的脚臭混合而成的奇特味道，堪称“黑客松限定款香氛”，提神醒脑，余味悠长。李狗剩深吸一口，感觉这味道……还挺亲切。
“尊敬的各位参赛者，未来的行业巨擘，潜在的福布斯榜单候选人，Web3的明日之星，大家上午好！”一个穿着不太合身、肩膀上能停鸽子的西装，头发抹了半斤发胶依然有几根不羁地翘起的主持人走上台，声音带着点电流的杂音，像是接触不良的老旧收音机，“欢迎来到Web3全球黑客马拉松！本次大赛旨在发掘Web3领域的创新力量和颠覆性思维，我们鼓励天马行空的创意，鼓励不走寻常路的探索！根据比赛规则，未组队或队伍人数不足三人的参赛者，将由我们先进的、基于区块链的、不可篡改的、绝对公平公正公开的智能匹配系统进行随机强制组队！”
李狗剩心里“咯噔”一下，既期待又紧张，像是在等待开奖的彩票。他本以为可以单枪匹马，靠着自己“惊世骇俗”的项目名称和三寸不烂之舌（主要是不烂，而且很能吹）就能杀出重围，没想到真的要强制组队。
大屏幕上开始滚动参赛者的昵称和项目方向，像极了火车站的列车信息屏，又像是赌场里老虎机的滚轮，每一次闪动都牵动着在场单身狗……啊不，单身参赛者的心。很快，李狗剩的名字“Crypto Gousheng”和他的“基于量子纠缠的超光速去中心化匿名社交网络……”（后面太长，屏幕显示不下了，直接用了省略号）出现在一个新建的队伍下方。
队伍名称赫然写着：“临时抱佛脚联萌”。
李狗剩嘴角抽了抽，感觉像是被人当众念出了自己昨晚没洗脚的事实。这队名……还挺实诚，实诚得让人有点心酸。
他伸长脖子，瞪大眼睛，开始在人群中搜寻，试图找到自己那两位素未谋面、即将并肩作战（或者互相拖后腿）的“盟友”。
“咳咳，那个……哪位是‘Crypto Gousheng’？搞量子纠缠的那位大佬？”一个油腻腻、带着点烟酒嗓，仿佛刚从KTV包厢里走出来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李狗剩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印有巨大、像素感人、颜色失真的比特币Logo的紧身T恤（把啤酒肚勒成了米其林轮胎），发际线高耸入云如同青藏高原，脖子上戴着一条比小拇指还粗的金链子（目测不超过5克，可能是黄铜镀金高仿A货），手腕上戴着一块屏幕已经裂成蜘蛛网的“劳力士水鬼王智能版”的中年男子，正冲他挤眉弄眼，笑容灿烂得像刚中了五百万彩票（虽然可能只是刮刮乐中了五块）。此人正是系统匹配给他的队友之一，“梭哈王”，项目方向是“百倍币精准预测AI（社区版，充值解锁高级功能）”。
“呃，我就是。”李狗剩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感觉自己的逼格瞬间从珠穆朗玛峰掉到了马里亚纳海沟。
“幸会幸会！久仰大名！”梭哈王热情地伸出蒲扇般的大手，紧紧握住李狗剩的手上下摇晃，力道之大差点把李狗剩的肩关节给卸下来。他手腕上那块裂了纹的电子表屏幕闪烁着诡异的绿光，仿佛在预示着什么。“兄弟，你这量子纠缠，听着就带劲！是不是那种……咻一下，信息就过去了，比5G还快，比光纤还稳，还能防监听防FBI防外星人？”
“呃……差不多吧，理论上是这样，具体实现还在构思中。”李狗剩含糊其辞，额头开始冒汗。心想，我那项目全称您老人家要是听完，估计得当场给您做个心肺复苏。
“格局！这项目有大格局！”梭哈王一巴掌拍在李狗剩的肩膀上，震得李狗剩差点把早饭喷出来，“我跟你说，现在Web3，就是要讲故事，讲生态，讲赋能，讲未来！你这个‘量子’，一听就能拉盘！到时候咱们发个币，就叫‘量子币’，代码QNTM，寓意‘钱能通神’！保证一上线就冲上云霄，干翻比特币，超越以太坊，让马斯克都来给咱们站台！”
李狗剩听得一愣一愣的，心想这人比自己还能吹，简直是吹牛界的珠穆朗玛峰，自己顶多算个小土坡。他仿佛已经看到无数韭菜挥舞着钞票冲向他们的“量子币”，然后被无情收割。
“那个……打扰一下，请问，‘程净儒’和‘饼姐·凡尔赛’是哪两位？”一个清冷、略带嫌弃、仿佛每个字都用酒精消过毒的声音响起。
两人转头，看到一个戴着无框眼镜，穿着一尘不染、熨烫得没有一丝褶皱的白衬衫（袖口用精致的银色袖箍固定住，强迫症看了都说好），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如同用尺子量过，鼻梁上架着一副看起来就很贵的钛合金眼镜的年轻男子。他手里拿着一个小巧的银色喷瓶，正对着自己面前的桌子边缘仔仔细细地喷洒着什么透明液体，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叠得方方正正的超细纤维布，以一种近乎偏执的姿态反复擦拭着，仿佛那里沾染了什么世纪病毒。此人正是他们团队的第三位成员，“程净儒”，项目方向是“基于形式化验证的智能合约安全审计框架V3.1415926”。
“我，程净儒。”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如同X光一样审视着李狗剩和梭哈王，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又迅速抚平。他似乎对李狗剩皱巴巴的格子衬衫和梭哈王T恤上那个像素略显粗糙、色彩饱和度过高的比特币Logo不太满意，感觉自己的审美受到了挑战。
“饼姐……饼姐在这儿呢！让各位久等了，刚和几个投资人电话会议，探讨了一下元宇宙的未来发展趋势和千亿级市场的战略布局。”一个清脆悦耳、自带混响效果、但略显夸张做作的女声由远及近。
只见一个穿着剪裁得体的名牌职业套装（疑似A货），妆容精致得像刚从时尚杂志封面上走下来，踩着至少七公分、能当凶器使的细高跟鞋，手里拿着最新款的、贴着blingbling水钻的平板电脑的女士，在一阵香风中款款走来。她走路带风，气场两米八，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高级（但有点刺鼻）的香水味，混合着成功人士的自信（或者说自我感觉良好）。她就是他们团队的最后一位成员，“饼姐·凡尔赛”，项目方向是“链接现实与虚拟的元宇宙社交新范式暨灵魂绑定数字身份解决方案与Web3.0价值重构生态闭环”。
四个人，四种画风，四脸懵逼，面面相觑，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尴尬和一丝丝绝望的气息，仿佛四个走错片场的演员被强行凑到了一部荒诞喜剧里。
“所以，”程净儒率先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他清了清嗓子，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但李狗剩敏锐捕捉到的绝望，“我们的项目是……量子纠缠超光速去中心化匿名社交网络、百倍币精准预测AI、形式化验证智能合约安全审计框架，以及链接现实与虚拟的元宇宙社交新范式暨灵魂绑定数字身份解决方案与Web3.0价值重构生态闭环……的某种有机结合体？”他念完这一长串项目名称，感觉自己的舌头都快打结了，太阳穴突突直跳，仿佛随时会脑溢血。
饼姐优雅地撩了一下她精心打理过的波浪卷发，露出一抹标准化的、可以上电视广告的微笑，声音甜美而富有感染力：“是的，程先生，您总结得非常到位！准确地说，我们可以将这些看似独立的元素进行颠覆性的创新融合和生态化的价值重构。比如，我们可以构建一个基于……呃，狗剩总监的那个……量子技术的、绝对安全的、沉浸式的元宇宙社交平台。”
她转向李狗剩，露出了一个“你懂的”眼神：“狗剩总监，您那个项目名称虽然充满了宇宙级的想象力和颠覆性的创新精神，但……呃……从品牌传播和路演 презентация (presentation) 的角度来看，是不是可以稍微……精炼和优化一下？比如，我们可以突出‘量子’和‘超光速通讯’这两个核心亮点，让它听起来既高科技又易于记忆，还能引发投资人的无限遐想？”
李狗剩虽然对自己的长名字爱得深沉，觉得每一个字都闪耀着智慧的光芒，但看着饼姐那“你不改我就用高跟鞋踩死你”的眼神，以及旁边梭哈王和程净儒那“你敢不改我们就当场退队”的表情，为了团队的和谐（主要是为了能顺利蹭到三天的盒饭和不被队友打死），只能忍痛割爱：“咳咳，饼姐说得有道理，为了方便大家理解和记忆，是……是可以考虑精简一下。”
饼姐立刻眉开眼笑：“太好了！狗剩总监深明大义！不如就叫‘基于量子ZENJIAO的超光速去中心化通讯协议’？这个‘ZENJIAO’，听起来就很有东方神秘主义和未来科技的融合感，我们可以解释为‘Zenith Entangled Quantum Algorithmic Overlay’（顶峰纠缠量子算法覆盖层）的缩写，是不是瞬间就国际化、专业化、高端化了？”
梭哈王一听，虽然没完全听懂那串英文是啥意思，但觉得“ZENJIAO”这俩字听着就比“狗剩”牛逼，立刻鼓掌：“妙啊！饼姐不愧是饼姐！ZENJIAO！听着就像能赚大钱的！”
程净儒则在一旁默默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小瓶免洗洗手液，挤了一点在手上仔细揉搓，内心OS：“ZENJIAO？我看是‘真叫人搞不懂’的缩写吧……算了，毁灭吧，赶紧的。”
于是，饼姐继续她的宏伟蓝图：“在这个基于‘量子ZENJIAO’技术的元宇宙平台上，用户可以使用由梭哈王先生的AI精准预测的百倍潜力数字资产进行无缝的价值交换和社交打赏。同时，所有的交易都将通过程净儒先生您那坚不可摧的形式化验证智能合约进行安全审计和保障，确保每一笔资产都万无一失。而李狗剩先生的超光速通讯协议，将为整个生态系统提供底层的高速公路，实现真正意义上的零延迟交互体验！这，就是我们项目的核心竞争力——一个集安全、高效、智能、社交于一体的，闭环的、赋能的、面向未来的Web3.0超级生态系统！”
梭哈王听得两眼放光，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他激动地一拍大腿：“妙啊！饼姐，你这口才，不去搞传销……啊不，搞路演、去联合国演讲都屈才了！就这么定了，咱们的项目就叫‘量子ZENJIAO赋能元宇宙财富密码安全闭环超级生态系统之创世神话’！简称‘量ZEN创神’！”
程净儒的脸已经绿得像被泼了硫酸的浩克，他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在崩塌和重组，而且是以一种极其扭曲的方式。他深吸一口气，试图挽救一下濒临失控的局面：“等一下！等一下！各位，我们能不能先冷静一下？‘量子纠缠’在物理学上是指……”
“哎呀，老程，程大科学家，”李狗剩赶紧一个箭步上前，用胳膊肘捅了捅程净儒，生怕他那根名为“科学”的针把大家辛辛苦苦吹起来的牛皮给当场戳破，“咱们这是Web3，高科技领域，讲究的是一个‘信仰’、‘共识’和‘想象力’！科学不科学的，那是旧时代的条条框框，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家信不信，社区嗨不嗨，投资人买不买单！”
程净儒张了张嘴，看着李狗剩那张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脸，又看了看旁边已经开始掏出手机准备建微信群拉人的梭哈王，和已经打开平板电脑开始设计“量ZEN创神”项目Logo的饼姐，最终还是把一肚子物理学原理和逻辑思辨硬生生咽了回去。他只是默默地从随身携带的消毒包里掏出一片医用酒精棉片，仔仔细细地擦了擦自己的眼镜镜片，仿佛这样就能擦掉眼前这荒诞不经的一切。他感觉自己的代码洁癖可能要在这个奇葩团队里进化成精神洁癖晚期了，而且是无药可救的那种。
于是，“临时抱佛脚联萌”的第一次项目讨论（或者说，头脑风暴灾难现场暨大型吹牛比赛预演）就在这种鸡同鸭讲、群魔乱舞的诡异氛围中正式拉开了帷幕。
李狗剩唾沫横飞地试图解释他的“量子ZENJIAO超光速通讯协议”，基本上就是把他从各种三流科幻小说、地摊文学和网络论坛里看来的名词胡乱堆砌了一番，什么“普朗克尺度”、“希格斯玻色子”、“多维宇宙”、“信息虫洞”，说得自己都快信了。梭哈王则全程保持着痴呆般的微笑，像个复读机一样不停点头，时不时激动地插一句“这个概念好！能拉盘！”、“那个有想象空间！绝对百倍币！”，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财富自由后在私人小岛上开比基尼派对的场景。
饼姐则已经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PPT世界里。她打开平板电脑上一个看起来就很高级的绘图软件，开始构思PPT的封面。背景是深邃无垠的星空，无数缠绕的光线如同宇宙的神经网络，闪烁着神秘的光芒。标题初定为《Q·ZENJIAO Future: 量子纪元，链接未来——暨临时抱佛脚联萌创世白皮书V0.1（内部绝密版）》。她甚至开始纠结是用赛博朋克风的霓虹灯字体，还是用更具科技感的无衬线字体。
只有程净儒，这个团队里唯一的正常人（或许也是最痛苦的人），还在试图从技术角度理解这个所谓的“量子ZENJIAO通讯协议”的哪怕一丝丝可行性。他感觉自己像一个误入精神病院的数学家，试图跟一群认为“1+1=香蕉”的病人讨论哥德巴赫猜想。
“所以，李先生，”程净儒扶了扶鼻梁上那副象征着理性和秩序的无框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充满了困惑和绝望，“你的意思是，信息传递不需要时间？可以瞬间从宇宙的一端到达另一端？”
“对！超光速！比光还快！嗖嗖的！”李狗剩斩钉截铁，语气坚定得仿佛他亲手验证过一样。
“那……数据包如何定义？纠缠态如何在宏观尺度下制备、维持和精确读取？信息如何编码和解码？这涉及到非常复杂的量子测量和量子退相干问题，现有技术根本无法……”程净儒感觉自己的CPU快要烧了，额头上青筋暴起。
“这个嘛……感觉，感觉就对了！”李狗剩开始打哈哈，露出了一个“你懂的”神秘微笑，“Web3嘛，重要的是feel！只要feel对了，一切皆有可能！”
程净儒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他感觉自己的三观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比发现自己写的代码里有一个隐藏了十年的致命BUG还要难受。什么叫“感觉就对了”？这是科学吗？这是工程吗？这连幼儿园小朋友搭积木都不如！他强忍住掀桌子然后抱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逃离这个鬼地方的冲动，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但太阳穴依然突突直跳，仿佛有无数只草泥马在他脑海里奔腾而过，每一只都穿着印有“WTF”字样的T恤，还一边跑一边高唱：“这项目能跑起来我当场表演手撕CPU再用脚指头写一套操作系统！”
程净儒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眼神中闪过一丝“算了，毁灭吧，赶紧的”的疲惫。他放弃了与李狗剩进行任何形式的科学探讨的念头，因为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当场表演一个“物理超度”。他决定先从自己唯一能掌控（或许吧）的部分入手：“好吧，就算我们先不讨论技术细节。那我们至少需要一份白皮书，阐述项目的愿景、技术架构、代币经济模型、团队背景、路线图……”
“白皮书？那玩意儿不就是拿来画饼的吗？写得再好有啥用？重要的是社区，是CX，是拉盘！”梭哈王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掏出手机打开一个K线图APP，指着上面一条绿油油的线说道：“看见没，这个币，昨天刚出白皮书，写得天花乱坠，结果呢？一上线就破发！还不如我前天喊单的那个土狗币，三天翻了十倍！所以说，白皮书不如喊麦书！”
饼姐则因为找不到合适的“既空灵又科技，既抽象又具体，既高端大气上档次又低调奢华有内涵”的量子图片素材来匹配她那高大上的PPT风格而有些抓狂。她嘴里不停念叨着：“这个光效太土了，像城乡结合部的迪厅灯光……那个粒子效果又太像三流网页游戏的技能特效……哎，就没有那种让人一看就觉得‘哇塞，这就是未来’的量子图片吗？难道我只能自己画了？”她说着，真的开始在平板上涂抹起来，试图创造出一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量子美学”。
接下来的48小时，对于“临时抱佛脚联萌”来说，简直是一场史诗级的灾难片，融合了科幻、悬疑、恐怖、搞笑等多种元素，堪称“黑客松版《一步之遥》”。
程净儒试图写一个最最基础的“Hello Quantum ZENJIAO World”智能合约（尽管他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这和量子到底能扯上什么关系，难道是要在合约里算一下薛定谔的猫是死是活的概率，并且是用ZENJIAO的方式？），结果因为主办方提供的测试网RPC节点极其不稳定，时常掉线，延迟高得像在和火星通讯，加上他坚持要用最新版本的Solidity编译器（因为旧版本在他看来简直是“对代码的侮辱”），导致仅仅是环境配置就卡了一整天。他对着屏幕上不断弹出的红色错误提示，脸色越来越难看，从最初的铁青到后来的惨白，最后变成了一种生无可恋的灰色。他嘴里小声嘀咕着：“这简直是工业垃圾……不，这是对计算机科学的亵渎！这RPC节点是土豆做的服务器吗？编译器的兼容性报告是体育老师写的吗？”他甚至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穿越到了一个平行宇宙，那里的计算机科学是用魔法驱动的。
李狗剩和梭哈王则在一旁进行着高效而富有建设性的“精神支持”。梭哈王打开他的专业炒币软件（界面看起来像90年代的盗版游戏），对着屏幕上红红绿绿、上蹿下跳的K线图指指点点，唾沫横飞地分析着哪个币有“起飞”的迹象，哪个币是“价值洼地”，哪个币的庄家在“洗盘吸筹”。他不时发出一两声撕心裂肺的惊呼：“卧槽，拉了！拉了！我的别墅靠海了！”或者“狗庄又砸盘了！砸得我裤衩子都没了！”，情绪波动之大，堪比心电图停止前的最后挣扎。他还时不时地扭头对李狗剩说：“狗剩兄弟，我看咱们这个‘量子ZENJIAO币’，K线图就得这么画，开盘直接拉一百倍，然后横盘，让韭菜们FOMO，等他们一进来，咱们就……嘿嘿嘿。”
李狗剩则在旁边聚精会神地研究着主办方提供的午餐和晚餐盒饭菜单，那专注程度，仿佛是在研读一本失传已久的武功秘籍。他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目光在“A套餐：红烧大肉（肥而不腻）、麻婆豆腐（麻辣鲜香）、清炒时蔬（翠绿爽口）、米饭畅吃（管饱）”和“B套餐：香酥炸鸡腿（外酥里嫩）、番茄炒蛋（国民CP）、蒜蓉西兰花（健康首选）、例汤无限续（滋补养生）”之间来回逡巡，难以抉择。红烧肉那浓郁的酱香仿佛已经飘到了他的鼻尖，炸鸡腿那金黄酥脆的外皮似乎也触手可及。这不仅仅是食物，这是爆仓后的甘霖，是支撑他继续在这场荒诞的“战斗”中坚持下去的唯一动力源泉啊！他甚至开始盘算，如果，万一，侥幸，他们拿了奖金（哪怕是安慰奖），第一件事就是去楼下的沙县大酒店，把这两个套餐都点上，再加个鸡腿和卤蛋！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何况是免费的盒饭呢！
饼姐的PPT倒是做得越来越精美绝伦，动画效果酷炫到可以去参加奥斯卡最佳视觉效果奖的评选，配色高级得让莫兰迪都自愧不如。每一页都充满了未来感和科技感，仿佛下一秒就能从屏幕里飞出一艘宇宙飞船。只是内容嘛……基本上就是把所有Web3领域的热门词汇，如“DAO”、“DeFi”、“NFT”、“Metaverse”、“Soulbound Token”、“AI”、“Big Data”、“Blockchain”、“ZENJIAO”等等，进行随机排列组合，再配上一些从网上搜来的、看起来很高端但实际上谁也看不懂的不明觉厉的图片。她甚至还贴心地为他们那个虚无缥缈的“量子ZENJIAO币”设计了一个极具辨识度的logo——一个旋转的、由无数光点组成的太极图，中间是一个用钻石镶嵌的、闪闪发光的字母“QZ”，旁边还围绕着几颗若隐若现的“卫星”，寓意“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量子ZENJIAO生财”。
在经历了九九八十一难（主要是程净儒的配置地狱和李狗剩的盒饭选择困难症）之后，终于到了路演环节。这感觉就像是经历了一场漫长的、看不到尽头的噩梦，然后突然被闹钟叫醒，发现自己衣衫不整地站在了刑场上，下面坐满了吃瓜群众。
李狗剩，凭借其在团队内部“脸皮最厚、最能瞎掰、心理素质最好（主要是没心没肺）”的综合评定中荣获第一名的优异成绩，被光荣地推举为本次路演的“主讲人”。梭哈王表示自己更擅长“线下交流，精准赋能”，饼姐则认为自己的PPT已经完美到不需要任何语言来修饰，程净儒则从一开始就拒绝了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理由是“我拒绝向一群可能连TCP/IP协议都搞不明白的人解释量子非局域性，更别提ZENJIAO了”。
李狗剩深吸一口气，感觉吸进去的都是绝望和红牛的味道。他整理了一下自己那件“战袍”的衣领，确保那枚“代码改变世界”的胸针在聚光灯下能够熠熠生辉。他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上台，背后是饼姐精心制作的、堪称艺术品的PPT第一页——深邃无垠的宇宙背景下，无数星辰闪烁，一道道由0和1组成的金色数据流汇聚成型，最终构成了一行龙飞凤舞、霸气侧漏的大字：“Q·ZENJIAO Future——开启超光速价值互联与灵魂永生新纪元”。
“咳咳，”李狗剩清了清嗓子，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沉稳、富有磁性，并且充满了对未来的无限憧憬，就像那些成功学大师在机场推销盗版书时一样，“各位尊敬的评委老师，各位Web3的同道中人，各位未来的亿万富翁们，大家上午好！”
台下稀稀拉拉响起几声礼貌性的、更像是同情性的掌声。评委席上，一个体型偏胖、面色沉稳，戴着一副与其脸型相称的宽边眼镜的男子，正用一种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台上的李狗剩。他便是业内赫赫有名的技术大佬、区块链专家——国子。国子以其深厚的技术功底和不留情面的犀利点评而闻名，此刻他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几乎难以察觉的轻蔑，眼神锐利如鹰，仿佛能穿透李狗剩那套漏洞百出的说辞，直视其项目的本质。李狗剩被他看得心里发毛，感觉自己像是动物园里供人观赏的猴子，还是没进化完全的那种。
李狗剩强装镇定，脸上挤出一个自认为最迷人的微笑，继续他的表演：“今天，我们‘临时抱佛脚联萌’为大家带来的，是一个将彻底颠覆现有通讯方式、重塑价值传输逻辑、引领人类文明迈向更高维度的革命性项目！”他刻意加重了“革命性”三个字的发音，并配合了一个挥斥方遒的手势。
他顿了顿，偷偷观察着评委的反应，发现国子那标志性的双下巴微微动了动，镜片后的目光愈发深邃和挑剔，仿佛在酝酿一场技术风暴。
“想象一下，”李狗剩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整个宇宙，或者至少是台下那几位昏昏欲睡的观众，“无论你身处地球的哪个角落，无论信息需要传递到宇宙的哪个边缘，通过我们的‘量子ZENJIAO超光速去中心化通讯协议’，一切都将在‘瞬间’完成！没有延迟！没有损耗！绝对安全！这，就是量子的力量！这就是ZENJIAO的奥秘！这就是未来的脉搏！”
话音未落，评委席上的国子终于忍无可忍，他那略显沉稳的身体微微前倾，拿起麦克风，发出一声不屑的“嗤”声，声音不大，却像一把冰冷的解剖刀，瞬间划破了报告厅里虚假的和谐气氛。 “等一下！”国子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冰冷和傲慢，如同西伯利亚的寒流，瞬间冻结了李狗剩脸上那僵硬的笑容。
李狗剩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妙，这位爷一看就不好惹。他准备好的那些诸如“感觉”、“信仰”、“共识”、“社区赋能”、“生态化反”之类的万能说辞，在这位技术大佬面前，恐怕连幼儿园的童谣都不如。
“您请讲，老师。”李狗剩努力保持着微笑，但额角已经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
国子调整了一下麦克风，镜片后的目光如同扫描仪一般在李狗剩身上来回扫射，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和技术优越感。他清了清嗓子，语气冰冷且不容置疑，猛烈开火：“你这个所谓的‘基于量子ZENJIAO的超光速去中心化通讯协议’，简直是对基础物理和现代密码学的双重无知！我甚至懒得跟你讨论什么狗屁‘量子纠缠’在宏观尺度下的实现问题，那些都是空中楼阁！更别提你这个不知所云的‘ZENJIAO’了，是哪个犄角旮旯里蹦出来的伪科学词汇？”
李狗剩被这突如其来的炮火轰得晕头转向，感觉自己像是站在了F1赛道上，结果被一辆泥头车迎面撞飞。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发现喉咙像是被水泥堵住了一样。
“量子纠缠本身不传递信息，这是物理学的基本常识，你懂吗？超光速？更是天方夜谭！还去中心化？你打算怎么解决量子态的测量坍塌和多节点同步问题？用你的‘感觉’去同步吗？还是用你那个‘ZENJIAO’去念咒？”国子的声音越来越大，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李狗剩和他的团队成员心上。
“你这连科幻小说的设定都算不上严谨，纯粹是臆想和对行业智商的侮辱！你是在浪费我们所有人的时间，也是在浪费这个赛道宝贵的资源！Web3是用来创新的，不是用来让你这种连基本概念都搞不清楚的人在这里胡说八道、哗众取宠的！” 国子一连串专业且毒舌的质疑如同暴风骤雨，精准打击了项目的核心硬伤，每一个问题都像一把锋利的匕首，直插李狗剩团队的心脏。
李狗剩面红耳赤，冷汗直流，感觉自己像是被剥光了衣服扔在聚光灯下，接受着万人审判。他张口结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大脑一片空白，之前准备的那些“信仰”、“共识”、“感觉”之类的说辞，在国子冰冷的专业术语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不堪一击。
他绝望地看了一眼台下的队友。梭哈王已经把头埋进了臂弯，假装睡着了，实际上双腿抖得像筛糠；饼姐精心打理的发型都有些凌乱了，脸上的笑容比哭还难看，手里的平板电脑差点掉在地上；程净儒则面无表情地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神复杂难明，既有“果然如此”的了然，也有一丝兔死狐悲的同情，但更多的是对这种“技术闹剧”的深深无奈。
“我们的项目……它……它具有一种……不确定性！”李狗剩急中生智，突然想起了自己贫乏的物理知识储备中唯一一个听起来很高端的词汇，“就像……就像那个……薛定谔的猫一样！对！薛定谔的猫！在您打开盒子之前，您永远不知道那只猫是死是活……所以，我们的项目，它既是存在的，也是不存在的……它是一种叠加态！一种概率云！一种……ZENJIAO的禅意！”
“噗嗤——”台下一个角落里，终于有人憋不住，发出了惊天动地的笑声，像是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深水炸弹。
紧接着，哄堂大笑声如同海啸般席卷了整个报告厅。
台下，“真·Web3精英屠神灭佛”团队更是爆发出一阵毫不掩饰的哄堂大笑，夹杂着“异想天开”、“浪费时间”、“民科妄想症”的窃窃私语。其中一个留着板寸头、戴着黑框眼镜、看起来就很Geek的年轻人，更是毫不客气地对着身边的同伴低声说道，但声音大到足以让前三排的人都听清楚：“我靠，笑死我了！还薛定谔的猫？他以为这是讲单口相声呢？这种水平也敢来参加Web3比赛，简直是拉低整个行业的平均智商下限，侮辱我们这些真正搞技术的人！国子老师还是太客气了，要我说，这种项目就该直接轰出去！”
这句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精准地插进了李狗剩那颗本已千疮百孔的自尊心上，还狠狠地转了三百六十度。
国子冷哼一声，放下了麦克风，靠回椅背，那神情仿佛刚刚拍死了一只令人作呕的苍蝇。他甚至懒得再多说一个字，那副“多看你一眼都算我输”的表情，比任何恶毒的语言都更具杀伤力。 
李狗剩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从脖子根一直红到发际线，像一只被煮熟的大虾。他感觉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像探照灯一样聚焦在他身上，充满了嘲笑、鄙夷和同情。他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或者当场表演一个原地爆炸，化作宇宙的尘埃。
最终，毫无任何悬念，“临时抱佛脚联萌”的“基于量子ZENJIAO的超光速去中心化通讯协议”项目，因其“过于抽象、缺乏基本可行性、甚至公然违背了基础物理学常识和逻辑”，被评委会一致评为“年度最不靠谱项目暨最佳行为艺术大奖（提名）”。他们颗粒无收，连个安慰奖的贴纸都没捞到，主办方甚至连承诺的免费周边T恤都“恰好发完了”。
四个人灰溜溜地走出报告厅，像四只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狼狈不堪。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羞愤和绝望的味道，沉默得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和肚子的咕咕叫声（主要是李狗剩的）。
“都怪你！李狗剩！”梭哈王率先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他猛地停下脚步，指着李狗剩的鼻子，唾沫星子横飞，“搞什么狗屁量子ZENJIAO！一听就不靠谱！还不如我的百倍币精准预测AI呢，至少我还能忽悠几个小白进群，收点会员费回本！”
“就是！”饼姐也加入了声讨大军，她心疼地看着自己平板电脑里那份精美绝伦、凝聚了她无数心血的PPT，感觉像是自己的孩子被人当众羞辱了一样，“我的PPT做得那么完美，每一个细节都堪称艺术品！是项目本身拖了后腿！如果换个靠谱点的项目，我们早就拿到融资了！”
程净儒则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寒流。他用一种近乎宣判的语气说道：“从一开始我就说过，这个项目的底层逻辑完全不通，技术上根本不可能实现。如果你们能早点听我的建议，至少我们可以做一个稍微……正常一点、不那么反智的东西，比如一个去中心化的宠物小精灵对战平台，或者一个基于NFT的电子榨菜交易市场，说不定还能拿个优秀奖。”
李狗剩垂头丧气，像一只被雨淋湿的流浪狗，一言不发。这次丢人丢大发了，简直是史诗级的社死现场，他感觉自己未来十年之内都不想再听到“量子”、“猫”和“ZENJIAO”这几个词了。
然而，就在团队即将因为内讧而当场解散，各自奔天涯之际，李狗剩突然猛地抬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如同回光返照般的光芒：“虽然……虽然我们这次输得很惨，惨不忍睹，惨绝人寰……”
他顿了顿，仿佛在组织语言，又像是在酝酿什么惊天动地的大招。
“但是！”李狗剩的声音突然拔高了八度，充满了莫名的亢奋，“我们至少一起经历了一次完整的……呃……大型开放世界沉浸式公开处刑体验？对不对？这可是花钱都买不到的宝贵经验啊！”他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试图找一个稍微好听点的词来形容他们刚才的遭遇。
“而且，你们不觉得，刚才那个戴宽边眼镜的胖评委，虽然把我们批得体无完肤，但他还挺懂行的吗？比网上那些只会喊‘梭哈’、‘格局’的所谓大佬强多了！这至少说明，Web3这个圈子，也不是全是草包和骗子嘛！还是有真材实料的人存在的！”
梭哈王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没好气地说道：“懂行有屁用！又不给我们投钱！还害得我们连免费T恤都没拿到！”
“而且，而且！”李狗剩越说越兴奋，仿佛发现了新大陆，“我发现，饼姐，你的PPT是真特么牛逼啊！那动画，那配色，那排版，简直比很多上市公司花几百万请广告公司做的都好！梭哈王你虽然吹牛不打草稿，满嘴跑火车，但活跃气氛、搞社区运营绝对是一把好手！程净儒你……你虽然有点强迫症，说话有点毒舌，但你至少是真的懂技术，比我们三个加起来都懂得多！你一个人就能顶一个技术团队了！”
程净儒的嘴角似乎微微抽动了一下，不知道是想笑，还是想反驳，亦或是想说“谢谢你终于发现我的价值了，虽然是用这种被公开处刑的方式”。
“所以，”李狗剩一拍大腿，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像是在为自己的伟大发现而喝彩，“我觉得，我们这个‘临时抱佛脚联萌’，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嘛！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今天我们虽然是炮灰，但明天我们可能就是黑马！下次，下次我们换个稍微靠谱点的方向，比如……比如做一个‘量子宠物小精灵NFT交易平台’？说不定就能……拿个安慰奖，混顿好吃的呢？”
他看着其他三人，眼神中充满了“希冀”（主要是对未来可能出现的免费盒饭、免费周边和免费住宿的无限希冀）。
梭哈王、饼姐和程净儒面面相觑，沉默了几秒钟。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妙的氛围，像是暴风雨过后的宁静，又像是某种不可言说的默契正在悄然滋生。
“……下次比赛什么时候？”梭哈王摸着自己光溜溜的下巴，眼神闪烁，似乎在认真思考李狗剩那个不靠谱的提议的可行性。
“我刚才好像看到隔壁园区下个月有个‘Web3整活儿大赛暨首届元宇宙行为艺术节’，特等奖好像是……一吨定制螺蛳粉和终身免费豆汁畅饮权。”饼姐拿出她的水钻平板，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滑动着，迅速查到了相关信息。 
程净儒长长地叹了口气，用手扶了扶额头，感觉自己的偏头痛又要犯了。他喃喃自语道：“我需要先去洗个手，用医用酒精把全身都消毒一遍，然后找个安静的地方冷静一下，思考一下人生……以及我为什么会和你们这群奇葩组队。”但他并没有立刻转身离开，脚步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黏在了原地。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将四个“失败者”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投射在冰冷的水泥地面上。虽然首战即炮灰，输得底裤都快没了，但一丝奇妙的、难以名状的“革命友谊”，或者说“难兄难弟的惺惺相惜之情”，似乎在他们之间悄然萌发。
李狗剩隐隐觉得，他的Web3黑客松（白嫖蹭饭）之路，可能才刚刚开始。而这次惨痛的、足以载入史册的失败，也让他模模糊糊地意识到一个深刻的道理：吹牛……好像真的要讲点基本法，至少不能被懂行的人当场拆穿得太难看，否则连盒饭都混不上。下一次，一定要找个更“科学”、更“落地”、更“无法证伪”的牛皮来吹！
与此同时，程净儒也在思考，或许，在绝对的混乱和不靠谱之中，也能诞生出某种扭曲的秩序和创新的火花？比如，如何用形式化验证来证明“量子猫粮ZENJIAO版”的安全性？
饼姐则在琢磨，螺蛳粉味的PPT，会是什么样的设计风格？
梭哈王已经开始在脑海里构思“螺蛳粉ZENJIAO币”的拉盘计划了。
“临时抱佛脚联萌”的故事，未完待续……（只要有免费盒饭和无限畅饮的能量饮料）